[朱白]记一次吵架和好(1)

朱一龙睡眼惺忪地走进浴室,白宇正刮完胡子往外走。朱一龙下意识地想伸手把他翘起的头发揉得更乱,最终却是面无表情地从他身边侧身而过。

他在浴室刷牙,听到外面乒乒乓乓地响,应该是白宇在收行李。牙还没刷完,就听白宇冲他喊,“龙哥,那我走了。”朱一龙叼着牙刷,含糊地嗯了一声,也不知道他听到没有。

然后就是房门关上的咔嗒一声。

朱一龙把牙刷从嘴里拿出来,盯着镜子里的自己发呆。他想,这算什么?

昨天他们久别重逢却大吵了一架,又碍于身份出不去酒店。封闭的房间把烦躁的情绪推向最高点。最后白宇脱了外套爬上了房间里唯一一张床。朱一龙看着他心安理得的睡颜气得几乎咬碎了牙。他在“睡沙发”和“打一架把白宇赶下去”两个选项中反复横跳了一分钟之后,爬上了床的另一边。

两个人全力以赴又不动声色地争抢着被子,直到筋疲力竭地睡过去。

今天早上醒来,被子在床下。

朱一龙从浴室里出来,房间里干干净净。白宇把行李都带走了。他们难得见一面,干的事却是把平日里秘而不宣的曲折心事都一股脑儿的用最痛的方式甩向对方。

相处这么久了,又都是聪明的人,自然知道什么样的话投向对方最痛。不记得是谁先说出伤人的话,也不记得是从谁开始他们的声音节节升高。只记得在某一个节点,像乐谱到了最高点,他们的争吵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铺天盖地的沉默。

可以了,再说就不够体面了。

朱一龙心里烦躁,但身体居然感觉还不错。毕竟他已经很久没有晚上十点入睡再一觉睡到自然醒的经历了。他叫了早餐送到客房,边吃边认真地思考,他们这算分手了吗?

他常常陷入这样的社交迷思里,尤其是面对白宇的时候。

比如白宇跟他表白。

他也算听过成千上万句爱和喜欢了,然而当白宇上下嘴皮一碰,对他吐出那句话时,他的慌乱却远超自己的想象。

脑袋成了一团混乱的毛线,什么想法都有,什么想法都理不清。他想,要说点什么,无论什么。但是找不到一个线头。只能任凭沉默把他们之间的气氛推向无可挽回的尴尬。

最后还是白宇不忍心看他窘迫的样子,“龙哥,没事儿。”他轻巧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朱一龙几乎怀疑这是他又一个自己没get到梗的玩笑。

最终他们在一起,靠的也不是语言,而是欲望。某个平淡无奇的晚上,没有酒精也没有对话,他们被某种本能牵引着,冷静地燃烧,清醒着沉沦。

如果在一起不需要语言,那么分开呢?

朱一龙喝完最后一口牛奶,同时结束了思考。新戏杀青后难得的三天假期,他并不打算浪费掉。

然而就算跟朋友坐在火锅店了,仍摆脱不了这个问题。

“所以说,你们分手了?”朋友问他。

“应该没有,谁也没说。”

“那就是吵架冷战?”

朱一龙夹着肉片在红汤里涮,好像也不是。

那种微妙的距离感很难去描述和定义。过了三十而立的坎再谈感情,愈发觉出语言的苍白。真正重要的话是无法诉诸语言的。因为从形成言语的那一刻起,误会已经产生了。

朋友挥了挥手,“不懂你们这些,艺术家的感情。”他说,“像我跟我老婆,多简单。”

朱一龙拉长了语调接了句,“确实——”话音落下才意识到这是谁的口头禅。

关于分手的空虚和疼痛在这一刻才被真实地感知。我要失去他了吗?

又或者,拥有过他吗?

他们其实做了很长时间的炮友。说是炮友,也不准确——这便是语言的不足,但凡定义,总有局限。他们拥有专一、稳定且有感情的性生活,他们对彼此保持忠诚,他们甚至推心置腹。但很难说他们是情侣。

这关系轻松自在。像气球,轻飘飘地荡在空中,两个人虚虚地拉着线,但凡一人放手,它就飞远了。

真正确认关系之后,痛和怒才随之而来,而仅仅一只气球,是给不了人伤害的。

朱一龙摇了摇头,说,“吃饭。”

吃完火锅去蹦迪。朱一龙其实并不太喜欢这种说话靠吼还得扭动身体的场合。但自从久远的一次对白宇喊话“什么时候带我去蹦迪”之后,这成了他在朋友里面绕不过去的一个梗。谁想蹦迪了都要cue他一下,“龙哥你不是想蹦迪吗,我带你去。”

去的是朋友开的夜店。会员制,即便有人认出他来,也不会引发骚乱。

朱一龙坐在吧台前,带了个耳机徒劳地阻挡着震耳欲聋的音乐声。他百无聊赖地用小号刷微博,突然刷到圈内朋友发布的一条他跟白宇打台球的视频。

朱一龙把扬声器贴到耳边,还是听不清他们讲了什么。他猜应该是很有趣的话,因为评论里一水儿的哈哈哈哈哈。

朱一龙平时没少跟白宇打台球。他们郊外别墅的地下室里就有一个台球桌。但白宇跟他打的时候不是趿拉着拖鞋就是穿着格子衫。打也没个正形,总归是调情多过认真——说起来,白宇虽然总是叫嚣着要跟他pk,但其实总是避免与他在任何情况下分个胜负,无论是事业还是游戏。

倒很少像现在这样,他穿着阿玛尼的风衣,身体熟稔而优雅地压向台球桌,目光投射出专注。朱一龙盯着看了三遍,把微博切成大号,再找到那条微博,点了个赞。然后他把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冲对他挥手的朋友比了个手势,走进舞池。

第二天,朱一龙醒来的时候已经下午一点。

他睡眼惺忪地去拿手机,点开微信在一大堆未读信息里找到白宇,白宇给他发了一个斜眼笑的表情。朱一龙对着手机屏幕笑了笑,起床去洗漱。

洗漱完毕又点了外卖,朱一龙才闲下来一一查看消息。昨天借着酒精的加持皮了一下,今天已经上了热搜。他兴趣缺缺地翻了翻微博,无非是嗑糖捆绑兄弟情来回battle。经纪人给他发了数十个感叹号结尾的微信,却终究没有打电话来打扰他。

毕竟早过了爆红之后的手足无措了,也毕竟不是永不同框的对家和终生意难平的cp了。他们有过几次不咸不淡的同框,也各自传过一两次半真半假的绯闻。时过境迁,众人终究渐渐对他们摆在一起的名字脱敏了。

他们“解绑”了。

朱一龙把手机拿在手里转了两圈,给白宇打了个电话过去。

“喂……龙哥?”看来白宇比他还玩得疯,电话响了十几声才接,一听就是刚被吵醒。嗓子还哑得不行,估计是酒喝多了。

朱一龙舔舔后槽牙,挺逍遥的啊。

朱一龙没说话,白宇渐渐从宿醉和睡眠中清醒过来了。“诶……”下意识想哄,又实在是累,自己先笑了,“龙哥,错了,错了还不行吗?”

想了想又觉得不对劲,“我们是不是吵架了?”再一想更不对劲,“我靠昨天你是不是给我点了个赞。”

朱一龙说,“说吧,喝了多少。”

白宇被接连的冲击整懵了,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去面对他龙哥,索性不再去想,一只手揉着隐隐跳动的太阳穴,“真没多少。”

白宇问,“我们是为啥吵架来着,我怎么忘了。”

朱一龙认真地想了想,“好像是因为打游戏。”

白宇笑,“真的吗,哥哥,你这么幼稚吗?”

朱一龙说。“是你幼稚。”

白宇说,“好好好,我幼稚,我幼稚。你最成熟大度了好吧”

朱一龙没接这句话。气氛冷下来,谁也没说话了。过了好一阵,白宇说,“龙哥,你想往后退一步吗?如果你觉得这样更好,我……我可以的。”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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